秋野,那一根芦粟的摇曳 曾经,芦粟是农人田间地头的休闲美食,是劳动之余的惬意消遣。那成片成片的甜芦粟如同青绿色的纱帐,在风中摇曳,笼罩着清秋的田埂之梦,回首望去,多么像后来注视着我们各自离去的父亲母亲…… 芦粟是泥土里结出的糖果,只要阳光雨露便可满足我们年少单纯的味蕾。或许,只有指上留下的疤痕,才会真正记得那段甜中带涩的艰难岁月吧。 秋天的甜芦粟 文/施国标 屋后的芦粟长得高又长,秋天一到,成熟的芦粟便伴随着秋橘、秋豆点缀着广袤的田野。修长的芦粟,在阵阵秋风中摇曳,这一摇,摇出了秋色的美,摇出了农家人愉悦的心。 芦粟,脆嫩甘甜。而如今在农家人的田头已经不多见了,但就这不多见的芦粟只要让我一看到,依旧会撩拨着我的心,童年时的记忆历历在目。 时间倒退四五十年,农家的宅前屋后、田埂浜滩上到处种满了芦粟。芦粟节杆足有三、四米高,在蓝天白云之下穗摆叶飘,如有“主人”般傲气,居高临下,唯有我与云朵对话。但我又看到,此时的农家人只要一有空便会随手攀一根,顷刻之间,芦粟又愿赐于庄稼人,让其咬嚼出清凉甘甜的汁液,这似乎又成了她的回报。
摄影/顾东耀 芦粟是秀美的,美在她有独特的自白,也有特别的情感,千百年来的自我坚持,让家人对生活充满了信心,编织着生活的梦想。芦粟的诱惑是无法驱走的,人人喜爱,也人人使招,尽享美味。我看到大人在吃芦粟拗节时有独特的技巧,一手捏住节尬,一手用力往里一拗,节尬就断开了;节尬牢的地方,也自有妙法,对着腿膝双手往下一压,“啪”的一声又断开了,干脆爽快。但大人的这一断节方法,小人是做不到的,手里还缺少拗节的劲。但我是有办法的,就用菜刀,把芦粟剥去叶与壳后放在泥地上一节节地剁断,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牙撕皮,照样也能咬嚼到这一天然的美味,于是我对芦粟情依旧挥之不去。
摄影/顾东耀 但芦粟美味也有与你“开玩笑”的时候,我在撕去芦粟皮时一不小心就被芦粟皮划破了手指,“哇,手指流血了。”我哭喊着,母亲马上给我用布条包扎了伤口。但美味的刺激,仍有与之倾情的拥抱。只要秋天一到,我指望着芦粟快快成熟。 芦粟从幼苗到成熟是有一段过程的,抽穗了,正是将成熟的时候。但我不懂,一看到芦粟有穗了,便吵着要攀芦粟去,但母亲说:“穗还青着呢,待穗籽黑了才可吃呀!”由此,我又学到了知识。原来芦粟“籽黑”是“甜”的信号。于是,我天天盼望着芦粟“籽黑”一日的到来。 一家人一捆芦粟吃下来,就会留下一大堆的芦粟果皮,大人把它晒干后当作柴火用,而我把它当作编小篮子用。芦粟皮质地软韧,随你用任何工艺来编织。我把芦粟皮撕得很细、也很均匀,照着竹篮穿插着,倒也能编出一只只好玩的小篮子来。童年时一根芦粟就这样变得十分有趣,也十分好玩。
摄影/顾东耀 家乡的芦粟有大籽与小籽之分。小籽芦粟拔节更长,肉质更多;而大籽芦粟穗形更大,晒干后可扎扫帚。故那时会扎扫帚的老汉,在冬闲时扎了大量的扫帚,这一招我父亲也会,故我家不会缺扫帚。而有的老农除了自家够用之外,竟还能担着扫帚走村穿户地叫卖,借此赚点零用钱。我父亲乐于把扎好的扫帚送人,往人家的场地一丢,让东家自己取,因为照老法来说扫帚不能送人,其缘由老人自有他们的说法。
摄影/顾东耀 查百度,原来芦粟还具有滋长健脾养胃、健脾散肿的作用。针对长期便秘的病人,能够润肠身体排毒,吃多了也不会上火。针对感冒上火咳嗽的病人,能够缓解咳嗽的抗压强度,去内火旺,降低温度。这样一看,芦粟就是宝贝了。
摄影/顾东耀 秋野,何止于一根芦粟的摇曳,还有豆角的舞动,秋柿的挂红。秋色是静谧的美,没有春天般的花开热烈,但一片青翠的绿装更让人静下来思考,农家人则思考明年的种植,留下种籽,收藏后代;文人则思考着写好每一个字,抒发一下自己久藏的情感。 赞美你,芦粟…… 作者简介 施国标,上海浦东书院镇外灶村人,现为浦东文史协会会员、浦东作家协会会员、书院诗社社员。从事文字工作35年,涉散文、诗歌、小说等创作文体,出版文字五百余万,作品散见于《文学报》等许多媒体的副刊上。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《六0味感》《乡情难了》《问书看院》等散文集多本。 (来源:施国标 书院诗社微信公众号 选编:问心) |